【邦良】归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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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邦良
paro=医师x病人
喜闻乐见双向暗恋
文/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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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张良也是病房里第一个醒的，他的床位靠着窗户，爱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借着一点自然光看书，这是大学时留下的老习惯。

隔着帘子的隔壁床前几天还住着患白血病的婆婆，叫做芈月，她被人推出急救室的时候，张良也在场。想着大概要不了多久，自己也会如同老太太一样离开吧，也不知走时笑容会不会那么安详。

芈月婆婆去世之前总喜欢说他是聪明到参透了生死，却没能参透感情与人心。这世上还有没搞懂的事，好像死也不能那么甘心了。

再隔壁床这段时间住着一个比张良小几岁的姑娘，倒是没什么大病，只是住院部床位太紧俏，骨科的病患给安排过来挤一挤了。小姑娘腿骨折了，伤得不轻，她的男朋友表面看上去嘻皮笑脸，天天送来各种开得最好最盛的花，插在窗台上的花瓶里。

被唤作阿香的小姑娘脾气倒火爆，对男友这般嫌弃那般不满，惹得男友只好点头哈腰，万般将就，在旁人看来俩人也算是对情投意合的欢喜冤家。张良看着窗台思索，花瓶里前天是香槟玫瑰，昨天换了星辰花，也不知今天会是什么新的品种。

“又这么早起，什么书比自己身体还重要了？”端着早饭的负责的医生撩开病床帘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张良面前，“你知道的，ALS这个病得多休息。”

张良一时语塞，任由露着不满神情的自己的主治医师在病床上铺好桌子，放上一碗小米粥和几个包子。“今天食堂没蛋卷，吃几个包子委屈下。”

“刘医生，你真没必要每天这么早就来照顾我的。”张良合上书，黑框眼镜下眼神看起来清澈坦荡。

自己确诊之后，已经住院大半年了。刘邦除了通宵手术的第二天以外，几乎所有张良早起的日子都会准时带着早饭到病房，有时眼里的血丝多到可怕的程度，张良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惊讶与愧疚变成习惯。“都这时候了，怎么还跟我说这种话。”

张良觉得刘邦有时看自己的表情很复杂，这种眼神就像是书上描写的母狼看见嗷嗷待哺的小狼与雄狮看见草原上逃命的野兔的目光的结合。然而即使聪明到天才的地步，他依然搞不懂这世间的人性与感情。

他有时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是个绝症病人，因为应该没有人会傻到爱上一个命不久于世的人吧？而自己当然也是没有资格去喜欢别人的。看到阿香和男友的恩爱举措，他心里时不时竟也有些羡慕。

然而和刘邦对视的感觉很复杂，就像他经常做的梦，梦里有个声音一直唤着“子房，子房”，这声音时而低沉，时而兴奋又高昂，更多的时候就像在经历着痛苦。张良的情绪不受控制地随着这个声音变化，以至于每每他早晨醒来，都不得不面对枕边的湿漉漉与床前刘邦一改平日作风的苦脸。

张良看着刘邦紧皱的眉头，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没有原因，实际上也搞不清喜欢的含义，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就应该喜欢刘邦。

可有什么用呢，将死之人没有权利追求爱情。
他抿嘴一笑。

“发什么呆啊，粥快凉了。” 刘邦见张良呆呆愣着，似乎有点焦急。

“刘医生，我活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我不想就这么死了。”银发青年目光真诚，黑色框架眼镜更显得书生气重，皮肤病态的白没有一丝血色，“你能和我试试吗？”言语轻描淡写语气又故作俏皮。

“...为什么是我？”

“因为，芈月婆婆去世前几天跟我说，我和你很般配。”半开玩笑似的眨了下眼睛，“而且，你是对我最有耐心的医生。”这样骗人的本领，千万不能被师长知晓。

“那好，我答应你。”犹豫半晌，刘邦俯下身去轻轻摸他的头，似乎有点面露难色，“我希望我可以教会你'喜欢'。还有，你以后不许再叫我刘医生，要叫我的名字，刘季。”

张良点头，刘季这个名字，倒是比刘邦秀气不少。

“刘季，你就是人太好了。”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是很委屈的一件事吧？张良为自己的冲动感到一些后悔，可想着以后和他是名义上的恋爱关系，心里竟然有些说不出来的开心，可是这到底是依赖还是爱情，值得思索。

“倒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我。”刘邦笑着看着他。

太阳已经渐渐升高了一点，窗台上的花被照成了低饱和度的浅紫色，张良低头喝粥，一瞬间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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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邦良给了我开坑的动力！
不算短篇也不算长，希望能尽快写完。
虽是圈地自萌，但有人喜欢的话就太好啦。
*良良得的是渐冻人症，会用到的医学知识若有bug还请指出❤︎